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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5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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系統這一升級就忙活了三天三夜。

在這72小時裏,王香芹什麽都操作不了, 好在豬舍這邊是早就進行過系統改造的, 哪怕系統處於更新升級狀態無法進行任何操作,那些預先改造好的被動設備也會自動運行的。可就算豬舍還能照常運作, 王香芹本人卻是相當的迷茫。

時隔太久,她已經不記得上輩子最初那些事情的細節了。版本更新是肯定有的,可那時似乎不需要那麽長時間, 不過自打穿越以後, 系統抽風也不是一次兩次的, 總感覺就算她投訴了, 系統也能扯到古今差別上頭去。

索性,王香芹認了命。

也是運氣好, 這三天裏並沒有母豬臨盆。而只要每日的餐點、衛生管理仍然照舊, 豬舍裏的大肥豬也好, 小仔豬也罷, 都是完全感受不到系統在於不在的區別。反正它們生活得很好,該吃吃該喝喝,睡眠也得到了保障,早上沒了王香芹鬼哭狼嚎般的起床歌, 都能多瞇一會兒,睡個香噴噴的回籠覺了。

三天時間說長不長,說短不短。

待系統終於提示更新結束時, 王香芹簡直熱淚盈眶。說真的, 她上輩子追劇追小說都沒這麽激動過, 一看到提示,她立馬點開了系統界面。

當然,此時的她身處於豬舍內,要是在人前的話,她還是會先找個理由避開,以避免被人當成瘋子。

打開系統界面後,王香芹首先看的就是成就系統。

[品種豬——石門黑豬]這個成就,她上輩子絕對沒有觸發過。不過這也正常,上輩子她接觸到的種豬就不同,自然進化方向和具體情況都會有很大的變化。而單看系統給出的名字,石門黑豬,不難看出這是本地豬種的優化品種。

更讚的是,這次的品種優化,居然是針對豬舍內的所有豬的。這就代表,即便是已經成年的豬,也一樣進化完成,不需要再通過培養下一代就能看出品種優化後的優勢了。

王香芹直接點開石門黑豬的介紹,果不其然,系統給出的評價就是基於石門本地豬進化而成的。未進化之前的本地豬,優缺點很是明顯。

優點在於產仔數多,基本上頭胎就能產下十只左右的仔豬,後續只要營養跟得上,平均產仔數還會略微增加一些,差不多能保持在每胎十三只左右,且成活率較高。

當然,缺點就更明顯了,最顯著的特點就是深長緩慢,一年出欄的豬幾乎沒有,因為多半人家捉豬崽都是在開春那會兒,到了年底最多也就十個月,做不到出欄,年後正月裏不讓殺生,就會索性再養個半年。而事實上,哪怕養上兩年整,其重量也就兩百斤,這還是餵得好的情況下。另外一個缺點則是因為地域產生的,因為石門鎮這一代氣候很好,冬天不會特別冷,夏天也不會特別熱,因此本地豬無論是耐寒還是耐暑性都不強。具體表現為,冬天不愛動彈一天到晚除了吃就是睡,夏天則是蔫巴巴的沒個精氣神,胃口也不太開。

根據王香芹上輩子的經驗,品種優化往往是很極端的,優點是會不斷的優化,然而缺點卻並不會消失。

果然……

在具體的品種優化介紹裏,王香芹看到了熟悉的描述。

[石門黑豬優化方向:產仔數、肉質,具體參考“太湖豬”、“金華豬”。]

太湖豬和金華豬都是王香芹上輩子比較出名的豬種,她是不清楚這輩子有沒有這樣的豬,不過既然介紹裏有,只怕在這個年代一樣有著類似的存在。

其中,太湖豬最出名的就是產仔數了,她先前還覺得本地豬產仔數不低,然而人家太湖豬卻是以產仔豬聞名世界的,初產就是十二頭以上,三胎以後直接蹦到了十六頭以上,這還是平均產仔數,要是按照最高來算,據她所知,最高紀錄是單胎產仔三十六頭,且存活率極高。假如石門黑豬的優化方向是太湖豬的產仔數,那她可就賺翻了。

當然,缺點也不是沒有,跟本地豬一樣,太湖豬生長速度較慢,雖然是沒有誇張到兩年出欄,但的確不像其他品種的豬那樣,能夠做到快速催肥。事實上,太湖豬的瘦肉率是偏低的。

至於金華豬,最大的優勢自然是肉質了,皮薄骨細,肉質極佳。缺點則是就算精心飼養,成豬的體重也就兩百來斤 。

人都不能十全十美,何況是豬呢?

王香芹倒是十分想得開,她上輩子哪怕經營到後期,也沒折騰出十全豬來。眼下雖說是砍號重來,可因為時代所限,最初得到的本地豬資質太差太差了,能到這地步已經讓她很驚訝了,尤其是這次的轉盤抽獎,純屬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啊!

很快,她關了系統界面,走進豬舍裏頭,仔仔細細、上上下下的挨個兒給豬們做檢查。

虧得這會兒不早不晚、不冷不熱的,這要是擱在豬們犯困的時候,哪怕是主人它們一樣能鬧脾氣。要知道,石門黑豬就算往太湖豬和金華豬的某些特質上進化了,然而脾氣依舊是原本的脾氣,半點兒沒繼承到金華豬那溫馴的性情。

費了小半天工夫,王香芹親自核實了豬舍裏所有的豬,並將其一一對照到系統給出的檢測表上,同時心裏也有了新的發展計劃。

正盤算著呢,四郎過來尋她說事兒,卻是為了近段時日裏的吃酒問題。

老朱家親戚極多,畢竟每一房都挺能生的。平常忙活的時候看不出來,一旦到了農閑,尤其是年前這段時間,那是喜宴紮堆。擱在王香芹上輩子,絕對被紅色炸彈轟得頭暈目眩。好在,他們這一帶雖說也有喜宴送禮的風俗,送的卻不多。像交情一般的,送幾棵白菜蘿蔔就能混一頓酒喝,當然菜色也就一般;交情實在的,雞蛋是最好的選擇,一籃雞蛋有時候能解決很多問題;要是關系極為親近的那種,那麽一塊布、一只雞或者別個實用點兒的東西都成,左右不過是日常用的。

讓王香芹納悶的是,去年可沒人問過她這個,就連今年春耕結束後,也有人辦酒,那會兒她是連去都沒去。

“是大哥來問我打算送些啥,說咱們幾兄弟就算分家了,送的東西也應該差不離才對。”四郎解釋道,他能說自己也是懵的嗎?別說王香芹了,在朱大郎提出這事兒之前,他壓根就沒送禮的概念,畢竟之前這些事兒都是朱父朱母在操持的。

王香芹又問:“那是大嫂讓大哥來問你的?還是問你們幾兄弟的?”

四郎剛要回答說不知道,話到了嘴邊又皺了皺沒有,仔細尋思了一會兒,才不大確定的道:“應該是大嫂讓大哥來問的,送禮這事兒原先是娘管著的,大哥……他肯定也問過二哥三哥他們的,不會專程只問我一人。”

“那我可要同你好好說了,這大哥二哥三哥怎麽做,咱們管不著。可咱們如今跟爹娘一起過,送什麽禮、送幾份禮,跟他們是不一樣的。要我說,還是聽娘的吧,咱們可沒分家。”王香芹在心裏微微一嘆,真不是她多心,實在是上次那事兒把她嚇到了,在她看來,一個連人命都不在乎的人,做出什麽事兒都不意外,也因此無論怎麽防備都是很有必要的。

“行,那我去同娘說。”

“我去吧,你把這兒收拾一下,我正好也有事兒要找娘說。”

四郎一口答應,擼起袖子就開始幹活。

王香芹說她有事找朱母,倒也不是什麽借口,待洗幹凈手後,她就回了老屋,在竈間尋到了朱母後,也懶得拐彎抹角,就先將四郎告訴她的事兒一五一十的說給了朱母聽。一番話下來,朱母的臉色很是不好看:“大郎讓你們隨一樣的禮?”

“倒沒那麽說,四郎轉述的是,就算幾兄弟分了家,送的東西也應該差不離。”王香芹不認為四郎會加工話,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原話轉達,因此她也盡可能的還原了四郎的話。

可惜,這話並不能安慰到朱母。

“幾兄弟送的東西差不離?那只怕六郎也要另外備一份禮,我和你爹也得備禮。”朱母提著菜刀臉色陰沈,“這要是你不來問問我,就這麽照辦了,人家不得說你和四郎是被迫答應贍養我們的?沒分家也跟著分家的禮數走?”

“娘,我肯定不能這麽幹,就是擔心六郎聽了話,真就獨自辦了一份禮。”這其實不是幾份禮的問題,事實上就算不分開,王香芹這邊送的禮也會比大郎他們幾房重出不少的。也就是說,幾份禮跟一份禮的價值其實是相當的,唯獨分開來送,卻像是家已經散了。

“我知道了,這事兒你不用管,我會處理好的。”

王香芹膽戰心驚的看了眼朱母手裏的菜刀,發現她 拿得極穩,一點兒也沒有因為生氣而絲毫顫抖,頓時……就更擔心了。

“還有事兒不?”

“哦,是還有個事兒。早先吧,我娘家那頭就同我說,叮囑我在娘您面前多提提我舅家的表妹,多說些好聽點兒的,好叫她嫁給六郎。”

“你娘讓你這麽直接說?”朱母驚呆了,她真想讓親家母好好聽王香芹說的話。

“肯定不能啊,我這不是不知道怎麽說好話嗎?原先我都沒打算同娘您說這個事兒,這不是四郎跟我說,接下來有好幾家要嫁娶。我想啊,喜宴上不是最容易扯到這事兒上去嗎?前頭是我娘家,我就算不答應也沒啥,後頭要是有別家來尋我,我怎麽回呢?一口回絕肯定不好,太不給人家面子了,那是委婉的拒絕掉,還是先答應著回頭權當記性不好忘掉了?”

朱母:……

正常人聽到對方的請求,不應該是在答應和不答應之間選擇一個答案嗎?怎麽她這個兒媳婦,一門心思就想著怎麽拒絕呢?

總覺得自家娶進門的幾個兒媳婦裏面沒一個是省油的燈,朱母放下菜刀,腦殼疼的伸手捏著眉心,暗下決心一定要給六郎選個最好的。她完全沒有意識到,每次給兒子挑媳婦時,她都是抱著這個念頭的。可惜想法再美好,也要現實給力才對,先不說找到一個十全十美的未出閣姑娘有多難,退一萬步說,就算真叫她尋著了,人家憑啥委身下嫁鄉下農家呢?

偏王香芹完全沒法理解一個當媽的給兒子挑媳婦那種為難勁兒,她只一疊聲的問:“娘您趕緊給我個說法呢,到底該咋拒絕才合適呢?不然到時候我全都推給娘?就說,家裏沒我說話的地兒,樁樁件件的事兒不論大小我都得聽娘的,反正我說了也不作數,讓她們回頭全來找娘?”

朱母面上的表情那叫一個扭曲,她突然慶幸自己放下了菜刀,因為這會兒她感覺自己有些拿不動刀了。

“行吧行吧,你高興咋說都行。”

“誒,那就這麽辦了。娘您先忙著喲,記得千萬要跟六郎說隨禮那事兒。對了,咱們家的豬糞坑快要溢出來了,自家的地根本用不了那麽多糞,您倒是想法子趕緊處理掉一些。還有啊,我想臘月裏殺豬,別看咱們家請客好多回了,這刨豬湯還沒請過呢,好久沒吃這味兒了,怪想的。”

王香芹說完就高高興興的走了,全程都沒註意到朱母那黑漆漆的臉色。哦,哪怕註意到了也沒啥的,她肯定會認為朱母是被溫氏氣著了,一點兒也不會聯想到自己身上的。

朱母好氣哦!

就王香芹這樣的還要裝怯弱無助受家裏欺壓的小媳婦?別家受氣小媳婦哪怕在家裏受了千百般的委屈,一旦出了門還是會努力往自己臉上貼金,生怕叫別人看出了底虛。就他們家這個,裝也裝出一副小可憐的模樣,不怕被人瞧不起也就算了,也不想想就前幾天開辦知識講座那次,已經完全暴露了好嗎?

試問,誰家飽受欺壓的受氣小媳婦能搞出這麽多事兒來?誰啊!!

朱母有個很難得的優點,那就是對於註定無法掌控的事情,她會幹脆利索的選擇死心。很多事情死心了就好了,放過自己也放過別人。因此,她既沒有管王香芹怎麽折騰,甚至連溫氏那頭也沒理會,只是抽空找了六郎談話,隨後就自顧自的備了一份合適的禮物,與此同時,跟除了溫氏之外的其他幾個兒媳婦商量妥當了供應糞肥一事。

豬舍眼下的產糞量極高,就算老朱家後面多買了地,一樣是用不完的。用不完就囤著,其他幾房已分家的過來挑糞也沒攔著,本來這事兒是可以繼續下去的,誰知溫氏想不開惹毛了朱母。

哪怕已經分家單過了,哪怕朱母已經對溫氏徹底死心了,哪怕她完全沒想過要改造溫氏,然而給溫氏一點小小的教訓還是可以的。

朱母回頭就斷了大房的糞肥,二房、三房、五房倒是可以繼續提供,卻都不是無償的。

二房那頭,寧氏倒是格外痛快,尤其朱母隱晦的提點了一下改變的緣由,寧氏當下拍著胸口保證,年底她送朱母一頭成年羊,糞肥就由她隨意取用,當然僅限她自家的地。這是明面上的,回頭暗地裏寧氏就跟田氏和牛氏通了氣,哪怕不知道具體的起因,反正溫氏又惹毛了朱母是事實。

隨後不久,田氏就拿了做好的 冬衣給朱母,冬衣是比著一家五口的身量做的,是沒繡花,但是針腳細密得很,可見也是花了心思的。跟田氏倒是不需要說的那麽明白,你懂我懂一切盡在不言中。牛氏就更容易了,那就是個腦子缺根筋的,事事以寧氏馬首是瞻,也虧得寧氏沒打算賣了她,不然極有可能發生那種被賣了還幫人數錢的蠢事。牛氏別的不成,幹活是真能,見縫插針的來幫朱母幹活,還許諾年前會過來幫著做年菜,像臘腸、熏肉之類的活兒,費時費事還不一定弄得好吃,朱母就全交給她了。

前後也就一兩天工夫吧,別人是沒啥感覺的,就溫氏隱約覺得變天了。

糞肥莫名其妙的不提供了,原先她都買好了布料、棉花,半強迫的塞給了田氏讓幫忙做冬衣的,突然就被退回來了,田氏甚至都不裝肚子疼了,她上門追問也是沖著她笑。

笑個屁啊!想幹嘛啊!!

在溫氏努力刨根究底的時候,老朱家親戚們的喜宴陸陸續續的開始了。這年頭,娶媳婦才興擺席,嫁閨女是不需要請客的。不過假如是近親的話,就算是嫁閨女,那不是還能去送嫁嗎?去親家那頭喝酒總是成的。因為老朱家已經分了家,王香芹終於躲不過去了,好在她還是有所選擇的,本村的都去,要是去外村那就不好意思了,家裏的仔豬還小,她脫不開身。

而喜宴上,也亦如王香芹所料的那般,她被不少人盯上了。

誰讓老朱家分家以後,朱父朱母是由她和四郎贍養的?再加上六郎眼下又是跟著父母過的,她這個當嫂子的,雖說不是長嫂,可在外人看來,她比溫氏在朱家的地位要高出太多了。還有人想起那些前塵往事,暗地裏嘀咕說她是長媳也沒錯啊,這不是朱母親生的三個兒子裏頭,王香芹就是長媳啊!

還有一點極為重要,那就是王香芹看著比朱母要好相處多了。相較於朱母那精明的性子,王香芹托她自己的福,因為前陣子舉辦的那場科學養豬知識講座,外人生生的往她頭上按了個冤大頭的名號,直接蓋了戳的那種,反抗都無效的。

左看右看都是她比較好哄,一時間,吃席的大娘嬸子就忍不住圍著王香芹好一陣忽悠,恨不得哄著她直接答應下來。這時候誰管她是不是說話能算數的,橫豎這麽多人看著、聽著呢,只要她開口應承了下來,回頭就算朱母心裏頭不樂意,還不得照樣硬著頭皮允了這門親?不然,女兒家的名聲就這樣給毀了?人家肯定是不樂意的。

萬萬沒想到,王香芹完全不按牌理出牌。

“六郎啊?我家六郎他還小呢,他還是個孩子。”

“娶媳婦兒?小孩子家家的娶什麽媳婦?怎麽著也得等他再大一些吧?你看看六郎還是一團孩子氣呢!”

“你說我婆婆啊?我是覺得六郎還小,可要是我婆婆覺得他大了……那就說唄,我一個當人兒媳婦的,怎麽可能跟婆婆較勁兒呢?是啊是啊,在我們家,就是我公公婆婆說了算的,公公管家外頭的事兒,婆婆管家裏頭的事兒。我和四郎?我倆還是孩子呢!”

誰還不是個寶寶了?

王香芹上輩子人到中年都能理直氣壯的宣稱自己還小,不著急成家立業,甭管事業做的有多大,心態不成熟說個屁啊!

眼下,她一朝穿越連帶身子都嚴重縮水了,她這才十九歲呢,不是寶寶又是什麽?

就這樣,但凡有人來她這頭打探六郎的親事,她就立馬施展太極宮。不是推說家裏沒她說話的份兒一切都聽公婆的,就是說六郎還是個孩子,再不濟她自個兒都是孩子呢!!

朱母一點兒也不擔心王香芹吃虧,自打分家以後,她的幾個兒媳婦一個個的暴露了內心之後,她就意識到自己有多眼瘸了。以為性子最妥當行事最穩定的長媳溫氏是個事兒媽,以為從頭到腳都透著慫包二字的寧氏卻是個利索能耐的,以為最溫順不過的田氏敢情之前是一直沒尋著機會耍橫,以為……

行吧行吧,反正她就是個眼瘸的。可哪怕再眼瘸她也看出來了,王香芹那就不是個會吃虧的人,就是不明白當初明明有嫁到鎮上去享福的機會,她怎麽就沒去呢?跟她比起來,王香椿那傻子根本不夠看。

被朱母譽為傻子的王香椿,在家裏渾渾噩噩的休養了幾天後,再度拎著東西回了娘家,她希望這次能一切順利,別再讓她飽受驚嚇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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